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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丨熊寶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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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64年，歐洲醫學家阿爾弗勒德·約翰（Alfred F Jones）研制了世界上第一臺“鐵肺”，用于治療患上脊髓灰質炎（小兒麻痹）并發呼吸麻痹的患者。從這個時候開始，“鐵肺人”就出現在人類的歷史上。

作為一種曾經肆虐整個世界的疾病，脊髓灰質炎讓很多國家的兒童都飽受折磨。在沒有疫苗之前，患上脊髓灰質炎并發呼吸麻痹的人，只能依靠“鐵肺”續命。

因為有呼吸麻痹的患者，一次呼吸只能吸進正常人呼吸氧氣量的20%。如果沒有輔助呼吸的手段，患者會缺氧而死。

“鐵肺”的工作原理很簡單，將有呼吸麻痹的兒童密封在一個鐵罐子里，然后通過閥門控制氣壓。當鐵桶內的氣壓降低時，患者肺部強行擴張空氣便自動進入肺里；如此循環，輔助患者進行呼吸。

鐵肺人保羅，被困“鐵桶”69年不能離開

“嘿，你好，我叫保羅·亞歷山大。”

面對到訪的客人，保羅總是會這樣輕松地和他們打招呼。可以看到，明亮的房間擺放著一個能容納成人躺在里面的圓柱形鐵桶，并且還在有規律地膨脹和收縮。

保羅，就是這臺機器的主人。他是現在世界上最后一位還在使用鐵肺的脊髓灰質炎患者，這個容器就是文章開頭介紹的“鐵肺”。

保羅·亞歷山大

20世紀初期，美國爆發第一次脊髓灰質炎。當時所有的醫生都對這種能讓患者身體麻痹、肌肉萎縮的疾病束手無策。到1927年，哈佛大學菲利普·德林克（Philip Drinker）和肖（LA Shaw），改良從歐洲引進的“鐵肺”。

20世紀40年代，改良后的“鐵肺”首次進入波士頓一家兒童醫院，成為輔助患者呼吸的工具。到20世紀50年代，脊髓灰質炎再度于美國爆發，并且席卷整個北美。根據美國政府的報告，1952年共有57628例患者，致死率高達5%。

在沒有有效治療手段的情況下，鐵肺被推廣應用；而保羅就是在從那個時候開始，幾乎終生與鐵肺為伴。

1952年，年僅6歲的保羅不幸成為脊髓灰質炎患者中的一員。并發的呼吸麻痹癥，讓他時時刻刻都面臨著缺氧而死的危險。為拯救保羅的生命，醫生將他“密封”進了鐵肺中。

時間來到2021年，保羅已經在鐵肺里生活了69年，上了年紀的他已經不能離開鐵肺，必須一天24小時躺在里面。但這并不會讓保羅感到沮喪，因為他已經度過很有意義的一生。

鐵肺人的一生

6歲的時候，保羅就不得不與“鐵肺”為伍，不能呼吸不能動彈，讓年幼的他感到痛苦。但是小保羅很快就振作起來，他決定帶著鐵肺像正常人一樣活著。

保羅躺在鐵肺里學習，靠著自己的毅力把小學的課程都學完了，并且還掌握了繪畫技巧。8歲那年，保羅在一位理療師的幫助下學會用嘴巴把空氣吞進肺部的技巧。這樣，保羅就可以短暫地離開鐵肺在外面活動了。

憑借著十幾年如一日的努力，保羅自學完高中的課程，并且決定去更寬廣的地方看看，他想去上大學。南方衛理公會大學接收了保羅，讓他成為一名大學生。

隨后，保羅又拿到三個大學文憑，并且自學法律，40那年成為一個律師。每次出庭幫人辯護，是保羅最自豪的時刻。但隨著年齡越來越大，保羅無法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，通過嘴巴吞咽空氣，在外面堅持自己呼吸幾個小時。

所以，他不得不放棄律師的工作，每天都躺在鐵肺里。

停電就只能等死

作為一種醫療用具，鐵肺需要通電才能工作。所以，對于鐵肺人來說最大的危險就是停電，因為停電就意味著等死。如果搶修工人不能及時恢復供電，那么依靠鐵肺生活的脊髓灰質炎患者，就會窒息而死。

比如2008年，美國遭遇極端的雷暴雨天氣，杰克遜小鎮的電力供應中斷。而當時小鎮里有一位名為戴安妮·奧爾德的脊髓灰質炎患者，因為“鐵肺”斷電無法呼吸，最終死亡。

戴安妮·奧爾德

好在保羅在69年的鐵肺生涯中，都沒有遇到過長時間斷電的情況。不過，保羅所面臨的問題一樣不小。

由于脊髓灰質炎疫苗的成功研發，鐵肺已經退出臨床應用，醫院每年都會派人負責維修之前使用鐵肺的患者。但到2004年，由于還在使用鐵肺的脊髓灰質炎患者越來越少，負責給保羅維修鐵肺的飛利浦偉康公司宣布，將不再提供鐵肺維修服務。

保羅老舊的鐵肺在沒有維修的情況下艱難地工作了11年，在2015年出現問題。他通過網絡的力量，在油管上發視頻尋求能維修鐵肺的人，最終一個專業的機械修理師接下這個任務。維修好的鐵肺，再度運用到今天。

如今，已經學會用電腦打字和上網的保羅，每天的事情就是寫自己的回憶錄；或者靜下心來畫畫，享受人生中最后一段時光。

已經學會上網和打字的保羅

拓展閱讀：顧方舟和脊髓灰質炎疫苗

在一個密封的鐵桶里生活幾十年，對于向往自由的人來說是一種煎熬。但幸運的是，現在的人再也不用面對這種煎熬。因為脊髓灰質炎疫苗已經在1954年成功研發，治愈了很多脊髓灰質炎患者。

糖丸疫苗

而中國的脊髓灰質炎疫苗，和顧方舟密不可分。顧方舟是“中國脊髓灰質炎疫苗”之父，他發明的那個小糖丸，不知道拯救了多少孩子的生命。相信很多人，都曾經吃過被做成糖丸的脊髓灰質炎疫苗。

自從1960年顧方舟研發中國的脊髓灰質炎疫苗，我們國家逐步進入無脊髓灰質炎時代。目前，世界上還有3個國家報告過野生脊髓灰質炎病毒感染病例。

顧方舟

相信再過一段時間，野生脊髓灰質炎病毒將會徹底被終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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